一次, 他们自由练习时, 姜映雪偷偷转头,对她身后的人说:“你干嘛一直不动, 把我举起来呀。”
这是托举前的预备动作, 他的手一直放在她的腰上不动,就像从背后抱着她似的。
他们其实也不是没从背后抱过, 但都是冰舞里的动作,很快,一完成就会分开,现在他这么近地贴着她这么久……姜映雪站在气温只有十余度的冰场里, 都感觉到了脸热。
小姑娘现在学会自己编各种各样的辫子了,大约一两年前,或者更短的时间以前, 她还偷懒,除非比赛绝不编复杂发型, 训练时几乎只能看到她扎高马尾。
但现在,她的发型明显是精心编过的,这么一来,她起码要比平时早起半个小时。沈冰年盯着她从前额到后脑勺的那一束精致的小辫子,目光微微一低, 就看到少女侧过来的半张小脸。
他胸口一紧,凑在她耳边问:“你的身上为什么一直有香味儿,小时候有,长大了也没变。”
姜映雪从不知道这回事,她身上有味道?
要是换个场景,她一定会举起胳膊来闻闻自己,但是现在在训练,在准备上托举,她就没动,只说:“你不是也有冷松那样的味道吗?”
沈冰年眨着眼睛,觉得可能是拿乐器的时间长了,沾上了木料淡淡的芳香。但她的话让他很高兴,因为那么淡的味道,只有靠得很近很近才能闻到,这说明他们之间很近。
他很喜欢姜映雪精心编起来的头发,小时候只觉得她扎双马尾就是最可爱的了,没想到长大了还能更漂亮,比小时候更像美丽的公主。
可是她突然开始爱美,为此不惜早起半个小时,让他很担心,想问问是不是因为陆煜,又不太想提这个人,于是他问:“起这么早梳头,不累吗?”
“那你觉得好看吗?”
“嗯。”
姜映雪高兴了,忍住脸上的热度,微微仰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说:“现在不玩大提琴了,睡得早,所以不累。”
他们这会儿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在众多选手来回穿梭的冰场,没有听到那些教练员们此起彼伏的声音,好像这一段时空,短暂地只属于他们两个人,互相懵懂地表达着,也感受着对方的表达。
直到范教练大声朝他们喊:“姜映雪!沈冰年!不许偷懒,赶紧练!”
姜映雪这才受惊似的,赶紧转回来,垂头看着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