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掀开被子就要起床,被陈秧一把按住:“外面冷,你先躺着。”夏奔眼神晶亮的嗯了一声,躺回被子里。

等陈秧转身出了房门,他利落地掀开被子穿上衣服。天井的门廊上,倒挂着大大小小的冰条子,半掩在门廊下的水缸结了薄薄的一层冰,透过清咧的冰层,还能看到甲鱼正在水缸里缓慢的滑动身体,另外一口豁了口的大缸里,养着好几条大鱼。

也许是大鱼在里面翻滚过,水面结的薄冰成了冰花。

徐兰芝在灶间已经生上了火,大锅里煮上了红薯干玉米疙瘩,陈秧在灶间倒了一杯热水,出了灶间就瞧见夏奔正在天井的门廊下,饶有兴趣地观看水缸里的鱼,她忍不住生起气来:“哼,前脚刚说让你躺着别动,后脚你就跑到天井里看鱼。”

夏奔抬起眼眸,起身转了一个圈,陪着笑脸:“你看,我就不是没事了吗?”他指了指水缸里的甲鱼,脸上带起调侃的意味:“多亏这些甲鱼,才让我的病好得这么快。”

“扑哧!”陈秧被他的一句话逗得禁不住笑起来。

关于甲鱼的典故只有他俩知道,陈秧几乎每隔两三天就会逼着他吃一只甲鱼,并且那段时间比较忙,甲鱼直接扔到灶膛里焖熟,扒出来就吃。陈家平两口子还以为夏奔爱吃,其实都是陈秧逼着他吃的,每当夏奔吃不进去的时候,陈秧都会偷偷告诉他吃甲鱼的各种好处。

“这些甲鱼竟然都还活着。”夏奔故意装着很委屈的样子,用无辜的眼神看向养着甲鱼的水缸。陈秧板起脸递上杯子:“好的这么快,还算对得起死去的甲鱼。快喝了,散散寒气。”夏奔接过搪瓷缸子一口气喝完,陈秧才满意起来。

吃过早饭后,徐兰芝拿出一块钱让陈家平去陈刚家买一板豆腐,陈家平应了声就出了门。

生产队的社员们最喜欢下雪,因为下雪不用出工。

一晚上屋外就捂了厚厚的一场雪,门口的树枝上结满了冰凌子,早上起来的时候雪花飘落的零零散散,哪知道没一会儿,又开始下起鹅毛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