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堂中我听到你哀怨的叹息。犹如一段最沁凉的乐章,在我的耳畔萦绕着,久久没有散开,好像天边滚滚而来的乌云。
空气里飘荡着你刚因为累而没有关好泪腺倾泻出来的水,好像梅雨季节的上海。而我却一直站在那里,沁湿的眼眶被你的泪重重的压了下来,不愿在看到那样悲伤的样子。
“凤姨。”熙汶走到王凤英面前,在叫她的那一瞬间,泪禁不住的划了下来。好象厨房里的水龙头一样,没有人可以阻止它的流泻。
熙汶将王凤英搀进了屋子,早晨的弄堂里毕竟还是有些凉意的。
打开门,走进去然后关上。
一组强光照了进去,然后迅速的又被关在了门外。
屋子里暗的只能看见所有东西的灰色轮廓。而灰色与黑色又能差的了多少呢。
王凤英慢慢的走到床边上坐了下来,家里已经乱的不行了,除了那张床,也没有太多很干净的空间了。
“凤姨,你是不是在等欣然。”熙汶低低的说,生怕声音的波动撞击到什么东西一样。
王凤英没有说话,只是用她那和以前比已经不在明亮的眼睛,痴痴的向窗户边望去。竟管那里根本无法透过视线。
微霜的发,好像山地一样的皱纹,她真的变了,变的迅速的苍老,就连走路的样子也没有以前那样灵活了。
“医生说我活不了多久了。”王凤英喃喃的说,依旧望着窗前,因为光线低的缘故,也看不到她此时的表情。
我还记得她曾经拿着鞋,追着欣然穿过弄堂的样子。而现在,那一幕再也无法重演了。
你是否感受过天忽然被乌云遮盖的恐惧。
你是否经历过如海潮般的大雨,慢慢的侵蚀你身体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