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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回京城?”卓九思难以置信,“公子……何出此言?”

张景澈镇定地伸出三根手指:“有三个理由。第一,远舟大捷的消息必须送回京城请功,可是只要宣抚使团在西北大营一日,你们就不便做手脚……既然他们是冲着我来的,那我索性跟他们走一趟,没了这个由头,想来他们不会在西北苦寒之地多呆。”

卓九思想说“这不是瞎扯淡吗”,可是觑着张景澈的脸色,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去:“第二个理由呢?”

张景澈不慌不忙:“卓将军可还记得,我们一直怀疑朝中有人与北勒暗相勾结?”

卓九思当然记得,从军粮调换开始,他们就隐约察觉到,有一只眼睛居高临下地窥伺着西北驻军,不仅将他们的一举一动死死拿捏住,更与北勒暗中勾连,干着引狼入室、图谋社稷的勾当。

一开始,卓九思以为是京中高官,但是这个猜测存在漏洞——京中世家的尊荣权贵皆来自大殷天子,有什么必要与外族暗通款曲?即便能得一时之利,来日东窗事发,却要背着“国贼”的骂名,被人戳断脊梁骨。

利弊如此分明,谁都不是傻子,有谁会干亏本的买卖?

卓九思犹疑道:“不是说,和北勒合伙倒卖军粮的是宝鸡何氏?”

张景澈道:“宝鸡何氏再手眼通天,势力也仅止于陕西境内,他们没这么大的能量,更没这么长远的眼光。不过,我跟宝鸡何氏的当家人聊过几次,倒是有个新思路……据何翎说,他干走私军粮的买卖不止一两年,之所以能瞒天过海,全因打通了京中关窍。”

卓九思头一回听说这一节,迫不及待地问道:“是谁?如此胆大包天,连里通外国的买卖也敢干!”

张景澈蘸了茶水,在桌案上一笔一划地写了两个字——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