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翎咬紧牙根,一言不发。
张景澈朗声笑道:“何老板已经弃暗投明,投入定边侯麾下,定边侯要保的人,世间没人动得了——尔等不妨试试!”
北勒武士大怒,提刀冲向张景澈,此举正中张景澈下怀。他将挡在身前的杨帆轻轻一搡,手腕飞快抬起,宽大的袍袖中寒光骤现,只听很轻的“咻咻”两声,原本气势如虹的北勒人突然定住了。
半晌,他睁着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直挺挺地往后栽倒。
帐篷里充斥着厮杀声,桌椅板凳摔落一地,在刀光剑影里粉身碎骨。何翎在手下人的重重护卫下抬起眼,和角落里的张景澈一触即分。
张景澈站在杨帆身后,在刀丛剑雨中从容笃定,甚至举起酒杯,冲他遥遥致意。
“他在玩命,而且是在别人的命!”何翎冷静又阴沉地想,“谁给他的底气,在别人的地盘上这么笃定?”
这念头闪得很快,消失的瞬间,帐篷里的鏖战也尘埃落定。杨帆挂着满不在乎的笑,将长刀从北勒人颈侧缓缓划过,鲜血飞溅飙起,模糊了视野,他用手背蹭了下,眼前一片猩红。
张景澈被杨帆严严实实地挡在身后,一滴血也没溅上。他扣着杨帆肩膀,将身量高大的定边侯轻轻拨拉到一旁,然后掀起衣摆,半蹲下身。
“达鲁将军,”张景澈温文尔雅地笑了笑,“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达鲁胸口挨了一刀,虽然血如泉涌,但他凭着强悍的体质,居然强挨到现在。他口角渗血,咬牙切齿地瞪着张景澈:“你、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