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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他的不满和幽怨表现得太明显,杨帆难得善心大发,从烤兔子上撕下一条后腿,用匕首将兔子肉片下,一口一口喂给张景澈。

张景澈没被人这样精心伺候过,何况服侍他的人还是一品军侯,登时浑身不自在。他有心自己动手,熟料刚一挣动,又被杨帆怼了回去:“老实待着,别动手动脚!”

张景澈被一口斗大的黑锅扣在头上,冤得死去活来:“我、我什么时候……”

话音未落,一口喷香流油的兔肉塞进嘴里,将他没说完的控诉堵了回去。

定边侯久在西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烤肉的手艺居然不错,外酥里嫩、皮脆肉香,除了没搁盐,几乎挑不出毛病。张景澈吃得津津有味,冷不防一抬头,只见杨帆喂食归喂食,眼皮始终耷拉着,像是不稀罕搭理他。

定边侯向来眼高于顶,张景澈早习惯了,咬着兔肉不吭声。谁知杨帆不抬头,不是不稀罕瞧他,而是根本不敢瞧他——张景澈领口松散,露出一截白玉似的锁骨,尾端弯成微妙的弧度,勾魂摄魄似的,叫人越看越想看。

“真是奇了怪了,”杨帆暗自纳罕,“本侯也曾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醉红楼那么多如花美眷,没见哪个让我特别着迷,怎的对个男人燥热起来?”

他一边百思不得其解,一边偷偷端详张景澈,只见他吃完兔肉,正在轻舔指尖上的油脂。那本是再自然不过的举动,搁在张景澈身上,却多了种说不出的媚态。

“像个狐狸精,”杨帆愤愤地想,“专门勾男人的心!”

他伸手摸了把,发现外衫已经烤干,于是将衣裳扯下来,囫囵甩在张景澈身上:“天色已晚,山路不安全,咱们在这儿歇一晚,天亮了再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