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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生得措不及防,卢千息顿了几秒,眼睑下方火辣辣的刺痛,他茫然地用手摸着脸颊,触手的濡湿感瘆人。

卢千息大半生没受过苦,一直是蜜糖罐子养出来的,看着手中的刺目血色,霎那间脸色尽失。

“嗤嗤——”后知后觉地捂着脸,卢千息像是受不了丝丝痛楚的孩子一样慌张。

钱雪与卢郁之见状,立即围着他,捂住他的伤口,安抚他的情绪。

一眼瞧过去真是相亲相爱,相互扶持的一家人。

而,身为亲生儿子,卢郁之却像一个外人一般,淡漠地站在原地,凤眸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们。

明明已经习惯了,麻木了,认清了,可是不曾想直面这些真相,心里还是泛起顿痛。

这世上最为折磨人的方式,莫过于钝刀杀人,寒光屠戮在颈,一下下化开皮肤、血管、红肉、骨头,在剧痛之中,感受生命艰难地逝去。

而方才那一席话,让卢郁之感受了钝刀的摩挲,一寸寸凌迟的痛苦。

原来是这样。

竟然真是这样?

呵,一直不都是这样吗?

卢郁之嘴角扯着,嘲笑着自己的天真、可笑。

蓦然,抵在大腿握紧的拳头,被一层细腻绵软覆盖,像是一阵春雨治愈着他内心好似焦土的荒芜之境。

捏紧的心脏一瞬间放松,而后渐渐变得松弛,均匀地跳动。

卢郁之偏头,目光落在两人的手,情不自禁地扬起嘴角,微微转手,顺着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