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官下意识看了卢郁之一眼,见他神色如常,静静地吃着饭,仿佛没有听到一样。
人生已然走到末尾,前半生一帆风顺,事业顺遂,有幸得一位爱妻,一个娇儿,后半生却无可奈何地送他们离去,一些凡尘杂念早已经看开了。
在人生最晦涩的阶段,卢郁之出现,陪伴了他二十多年,他们之间胜似父子。
自然,卢郁之的心情最为重要。
炎官不着痕迹的关切,被卢郁之感受到,而后他回以浅笑,眼眸之中带着感激:“大伯,我那个时间段在忙着新项目,正好让阳之代我回去上一柱香,向祖先告罪。”
闻言,卢千息喜形于色,扬声:“好好!你们兄弟之间,兄友弟恭,祖先看着一定也会开心的。”
他又提道:“既然回家,总要在族谱里记一下名分……”
卢千息一双热切的眼睛盯着炎官,见他一双担忧的眸子一直挂在卢郁之身上,得到卢郁之一个首肯之后,才颔首同意了过户的需要。
虽然得到了想要的,可是,卢千息心里不痛快,自己这个老子想做什么事儿,为什么还有得到他这个做儿子的首肯,才能如愿?
虽然郁闷,可,卢千息一生最大的优点,便是识时务。
他知道自己的斤两,没有从商的才能,乐于当一个花花公子,不去不自量力地争权,一生游戏人间,比掌管卢氏集团的大哥过得还要舒心。
并且,阳之和他很想像,在商业上也没有凸现的才能。
以后,这个家里,还是要靠卢郁之。
心里想明白了,也就不纠结了,卢千息畅快地抿了一口酒。
骤然,酒入喉咙猛地呛住,他不由得咳嗽,整张脸都涨红。
卢郁之见状,抽了一张纸给他,怔愣一秒,还是僵硬地拍着他肥硕且虚弱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