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握在掌心之后,董宜修一会儿捏捏对方的虎口,一会儿掐掐邹意的人中。使出浑身解数,企图让对方清醒过来。
但努力半晌,邹意仍然还是这副呼吸渐弱的模样。董宜修手忙脚乱,断腿处生长息肉的疼痒逼得他近乎发疯,加之邹意生命垂危,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觉得自己没用。
而这时,原本紧闭眼眸的邹意突然皱了皱眉头,呻吟一声,缓缓睁开眼睛。
董宜修愣在当场,霎时喜极而泣,连忙伸出手扶邹意起来。而扶到半途,他突然想起自己的缺陷,连忙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用另只手扯过床被,将自己残缺的右腿挡住。
邹意余毒未清,能清醒过来已是万幸。根本站立不稳,只能顺由着董宜修的力道,坐在床边看他。
直到看见董宜修脖颈上套的铁锁,邹意才清醒过来。他呼吸有些困难,说话只进不出,努力半晌,也只不过发出了“你,怎么”几个字。
他话语不全,董宜修却莫名懂了对方的意思,知道邹意是想问他铁链之事。
但最终,他也只是凑上前去,抱住邹意的脖颈,将自己的脑袋迈进对方的颈窝,以遮掩眼中的恨意和无措,轻声开口。
“师兄,你先听我说,段清云是周嬴的帮凶。若有一日你能出去,一定要告诉仙君,让他对其有所提防。”
邹意艰难地撑起眼帘,脑袋昏沉,尚且仍有些不太清醒。但听见段清云的字样,还是条件反射般替对方否认,断断续续道。
“不……不会的。”段前辈绝不是那种助纣为虐的赌徒,再怎么他都不信。
董宜修差点憋不住眼泪,忍不住提高了声音:“我所言皆是事实,师兄,你要信我。”
然而,被毒性所控制的邹意根本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些什么,只是一味地重复:“他不会的,不会的。”
董宜修的心脏仿佛被一双大手捏住,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滚烫的呼吸喷洒在邹意的颈窝,喉头微涩,完全无法继续开口解释。
半晌,董宜修像是认命了一般,也莫名觉得他的言语不可信,于是努力说服自己,其实是在为邹意找寻借口。
“也、也对。他于师兄而言,也确实比我要重要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