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楼听得不甚清晰,门口两人似乎小小地吵了一架,其中夹杂着讨厌的段清云的求饶:“他醒不过来关我何事,反正他失去了禁渊的记忆,除非神医到场,谁都无法拯救。你清醒一点,我又不是医师,也救不了你郎君啊。”
“诶诶诶听风,别打!我错了我错了。”
贺听风掌风击中段清云的脚侧,激起乱石升空,他冷声威胁:“反正你要是再敢胡言乱语,本君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木门“吱呀”一声,两人随即抬眼望去,却见慎楼已然清醒,满脸懵懂地站立门口。他自然将方才的争吵听得一清二楚,只是脑内尚且有些混乱。
先是朝着贺听风俯身,乖乖地唤了一句师尊,又犹豫一瞬,面向段清云,低眉顺眼:“前辈。”
这声前辈听得段清云极为舒心,但他同时也诧异至极,眉头轻挑,似是想要看看慎楼要搞什么鬼。
见他苏醒,贺听风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变化,原本的横眉冷对尽数被温柔替代,看得段清云啧啧称奇。
他亲眼见着号称清冷孤傲的仙君,像小孩子般无法压抑欣喜,近乎蹦蹦跳跳地跑到徒弟面前,完全失去仙君应有的风范。
骨节分明的纤细手指触上慎楼的发顶,轻揉了两下,随即滑落至徒弟脸颊,捏住:“感觉如何,可还有什么不适之处?”
慎楼乖巧地任由对方搓揉,鼓着腮帮子轻摇头,随即眼神瞥过段清云时,飞快闪过一抹瑟缩,被贺听风恰好捕捉到。
他疑惑地转身,对上同样迷茫的段清云,却听慎楼怯生生开口道。
“师尊,为何徒儿身上会有伤,还有,您和前辈方才在谈论些什么?徒儿……徒儿好像听到了郎君唔。”
贺听风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徒弟的嘴,耳根彻底红透,偷偷向段清云飞去一个眼刀,然后轻声诱哄:“徒儿,是你听错了,你才刚醒不久,定是记忆出了岔子,要不师尊再陪你回床上躺躺?”
一边催促着慎楼离开,将手搭在徒弟的肩上,脑袋则微微转向,面对段清云做了个口型:快走。
段清云眼睁睁地看着师徒二人搂搂抱抱,亲昵地走远,完全没有正常师徒应有的距离感。这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实属无奈,忍不住重重地叹了声气。
心说,我可提醒过你了,若是以后你那好徒弟暴露本性,可别怪他没提前相救。
慎楼亦步亦趋,听话地被贺听风扶着躺好,一颗黑色眼珠浑圆,透着天真无邪,完全看不出半分魔修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