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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御医去东西两侧殿请过平安脉就径直回了太医院,回去之后他讲脉案收录好,收揽了所有东西,去药房找孙院使交接脉案。

见到孙院使后,他端端正正地行了个晚辈礼:“舅舅。”

孙院使抬起头放下手中药方,随手指了指边上,“放下吧。”

刘御医放下脉案,又将自己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官服官帽放在桌上。

孙院使看着官服,摸了把自己的黑白长髯,问道:“殊行,你当真是想好了?”

刘殊行嗯了声,回道:“舅舅,外甥已经向皇上请辞。”

康熙既然已经允诺,就不会再轻易更改了。

孙院使又问道:“你此行后又打算去何处?”

刘殊行说:“不知,许是向南,亦许是向西,世间地广物博,医者不该拘泥于于此。”

“清者自清,皇上是圣明之人,你又何必如此。”孙院使说到此处便有些恨铁不成钢,看着外甥固执的模样,又是忍不住叹息。

刘殊行并未过多解释,拜别舅舅后提着东西向外走去,踏出太医院朱红色门槛,雪花落在他肩上、冬帽帽檐上。

刘殊行拂掉肩膀上堆积的雪花,背脊挺得笔直,步履平缓地继续向外走去。风雪越来越大,落在地上将踩出的脚印尽数覆盖,直至最后彻底抹去脚印。

沿着那条大道一直往前,就可以走出这朱红色宫墙,走出这天底下皇权聚集之地。

刘殊行用手往上提了提包袱,嘴间呼出的热气形成白雾,将视线模糊半秒后又消散。

他唇角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

清者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