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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可以的话,来救我吧。”裴郁离此刻是真真正正的溺水之人,虽做好了沉沦的觉悟,却仍想抓住他的浮木。

“我等你。”裴郁离往上凑了凑,凑到寇翊的耳边,又重复道,“我会等你的。”

说完这句,他像是道尽了所有的心里话,带着无尽的依恋吻了吻寇翊的鼻尖,又终于向下去,吻住了寇翊薄薄的双唇。

二人的唇都毫无血色,吻上去只有凉凉的触感,但裴郁离丝毫不想停止。

他怕极了,也爱惨了。

此次前去陆域,他的一切都将大白于天下。这世间容不下他,可只要寇翊的心容得下他,什么都值。

咚咚——

门再一次被敲响,裴郁离用侧脸蹭了蹭寇翊的脸颊,伸手卸下了腰间的青玉枝。

他将青玉枝好好放在寇翊的枕下,收拾好表情,抬脚走了出去。

当夜,一艘小船乘浪而去,悄悄飘进了东南沿岸。

裴郁离孤身一人,穿着件并不合身的黑衣,自海岸边一跃而上。埋在夜里,也埋在人群中,无声无息地疾步前行。

港口的通缉告示依旧崭新,但守港的士兵显然对此感到疲乏。

五个月都没露面的嫌犯,定是不知跑到哪方外域去了,还指望着他能自投罗网不成?

盘查不严,轻易就能避过。

此时刚刚入夜,离城门夜禁尚有一段时间,裴郁离脚步不停,刚刚穿过人潮,便如黑豹般快速前进。

他是奴籍,卖身契又跟着李府一同烧成了灰,既没有官员大户用的鱼符,也不能做寻常百姓的户籍登记,要想进城,只能趁夜混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