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层仓库很大,裴郁离揣着方才从牵狗小厮身上摸到的几把钥匙,顶着浓重的血腥气,手脚利索地将几处狭窄的铁门全部打开。
出局的挂头们在这昏暗污泞的环境中发烂发臭了好多日,有的哭天抢地,有的死气沉沉,有的全须全尾,有的半残不残,都被铁门吱嘎的动静惊得一颤。
原本以为是又要关押新人进来了,却没想听到一道声音在外喊:“门开了!不逃吗?!”
门开了?门开了!!
挂头们面面相觑。
外面有许多手无缚鸡之力的富家公子,挟持他们就有一线生机!与其等待审判,不如拼命一搏!
要逃!怎么不逃?!
熊家兄弟刚从阶梯口进来,正撞上几百来号一涌而出的活挂头。
“操!”熊瑞心头震惊,与熊豫对视一眼,连忙说道,“他娘的这是要出乱子了!”
熊豫理智回了笼,赶紧道:“先解决这帮人,别叫上头那些纨绔被弄死了,那就是咱们的过失了!”
押镖押镖,都得保证这群少爷公子们完好着下船。
死伤了一个,这趟活儿就失败了。
熊家兄弟关键时刻还想着任务,可有人不如他们的意。
黑暗中,熊瑞只觉得左臂传来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那阵剧痛可谓是直贯心口,疼得他一声狂吼。
脖颈处传来丝冰凉的触感,他还未来得及做任何反应,就被一双手指扼住了咽喉。
左臂上的血洞还在噗噗冒血,是被一把短刀给贯穿了。
身边的活挂头们你挤我我挤你地向上狂奔,人潮中,熊瑞的耳边响起了一道凉到彻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