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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他急切于为何窦学医还未回来,却完全忘了自己通体潮湿,也完全忘了自己后肩上的伤。

那伤其实很重,虽只是顺着肩斜插进去并未伤到要害,可也足有三寸之深。

混着海里的咸水火烧火燎了一阵子,当下竟是麻木的。

或者说,寇翊整个人都有些麻木。

他对着床上行将就木的裴郁离,第一次觉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在所有险境中都能迅速做出决断让自己活命,可这一刻,他不知道如何才能保住裴郁离的命。

心劳意攘间,他只能来回走了两圈,将两个火盆都踢到离床更近的地方。

这人怕冷,或许温度能将他唤回来。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好在这时,窦学医携着他一惯的开场白入了船舱,人还在外舱,便已经急急忙忙地问起来了。

寇翊看到了些希望,毫无停顿地转身开了门。

窦学医的脚步声越来越快也越来越近,扒着门框匆匆而入,一眼就看见寇翊落汤鸡似的模样。

“这是怎么个章程?掉海里去了?”

窦学医转身便想关门,寇翊自己上前去关,说道:“去看他。”

窦学医鼻子灵得很,闻着屋子里咸腥气混着血腥气,还没注意到寇翊的伤势,赶忙往床边去,看见裴郁离的脸便问:“溺水晕厥,怎会吐血?”

寇翊也跟过去,道:“不是溺水,应当是急火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