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军功,光是粮食。许多随州的男人,无论老少,不惜跨过地线,携着家人暗中前往金州。
金州前滩处的军营是昼夜通明,不得停歇。
梁京城的皇宫内也是暴怒不止。新帝是万万没想到粮草押运是出现这样大的纰漏,这般就罢了,可为何活着回来的只有江咏思一人?
江南提督失了大儿,是从浙州传了斥责书。而后宫的贵妃听闻自己的大哥死了,每日哭哭啼啼。新帝这段时日也不再去她宫中。
“待江侍郎回京,朕必定给你封赏,加官进爵!”
那时之言,全换做现今的猜忌。
江咏思道是自己侥幸逃脱,又被手下之人掩护,才从随州一路艰辛地逃回京城。话中漏洞,他也只能尽力弥补,也隐约明白了闵危此举何意。
江府众人是大喜之后,又是大忧,询问在金州发生何事。江咏思都闭口不言。
此间,又有江寄月的夫君平昌侯府二子辛锐从中运作,说服自己的父亲前往皇宫,向新帝解释该事。却是适得其反,更惹新帝不悦。
江咏思官职被剥,一时闲散,也是闭府不出。江府门可罗雀起来,从前交好的权贵,也不再来往。
府上人心惶惶,议论纷纷。
这厢,从江南再次征调的粮草还未到随州,那处的战事已到了关键之处。
闵贼带兵攻势比之先前,更加猛烈,且不知从何处弄来了大量的火药,于夜间偷袭。陈风的人马死伤惨重,陈风也被闵危亲斩首级,悬于阵前。
“尔等曾为北疆戍守,也自跟随过我的父王,今我不愿为难你们。若降,便随我等一路往北,攻取梁京;若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
乌云遮月,他浑厚有力的话在漠漠的阴风响起。
乱世之中,唯有苟住性命,哪里有其他选择。败兵直跪在地,不断磕头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