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及子时,闵危便睁开了眼。沉静片刻,才微微侧身,便看见已入睡的林良善。
她的睡姿向来不好,常在半夜把被子踢到一旁。
闵危不由叹息一声,将她身上的被子掖好,又摸了摸她的侧颜,才下榻穿衣。
轻阖上门,他迈步朝外厅而去,就见院中正来回走动的秦易。
“此后,若是以后还有人能随意进出,你也不必让人告知我,直接让那人提着你的脑袋来见我。”
秦易担惊受怕了大半日,这下听到这话,是吓得冷汗直冒,低头道:“是。”
心下却想着好歹这次不用受罚,算是逃过了。可也由此事得出,二公子实在是看重林小姐。
待闵危回到前滩军营时,距离五十里的亭山夹道方经过一场战役,是薛照部下率兵从高处岩壁攀爬过来,欲从后方袭击,与前方正部形成夹击。
天色昏暗,驻扎军营处却是灯火通明。营帐内多人站立着,常同承正将详情一一告知。
“对方大致一千三百人已全部被射杀落崖,无一人过来。”
闵危看着桌上的舆图,道:“我们损失了多少人?”
“六十二人。”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常同承与另两名守将是按照闵危前日的指示,提前到亭山做了埋伏,这才只损失了区区百数兵力。
闵危转目看向灰白长袍的和剩,道:“和先生,如今已征得多少兵数?”
“三万又一千。”和剩摸了一把下巴处的花白胡子。
他自临城而来,不过才跟随面前这“毛头小子”一月,却已见识过闵危行兵高明、谋略深远,加之行事狠辣,倒是有帝王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