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危打算明早离开,这晚自然是要宿在此处的。
夜深人静,屋内只听得外间簌簌的风声,桌案上,薄纱罩中的烛火一晃晃地,在墙上映出两人的重影。
“善善,早些歇息。”闵危是洗尽了身上的血腥,处理好身上的伤口,换了一件深衣。
林良善只拿着一册书坐在窗边,轻声道:“我今日睡得多了,一时睡不着。”她将书翻过一页。
泛黄的灯光落在她低垂的眉眼上,晕开一层浅淡的暖意。闵危未应话,而是一直坐在塌边看她。
她终究是受不了那道强烈的视线,看向他,愤恨道:“你要睡便睡,别盯着我。”
“可没有你,我睡不着。”他唇角含笑道。
林良善真是受够了这样变脸无常的他,前刻冷脸训人,这刻便能转换成柔情温意。说出的话也在不断试探着她的底线。
她想起那晚,是真地不敢再与他睡在一榻上。
“过来睡吧,就算睡不着,也当陪陪我。”
林良善一下子是怒从心起,恨意在肺腑中直窜,她道:“闵危,你把我当什么了?”
闵危仍旧望着她,长眉凤眸携着的笑意淡了三分,反问道:“你说呢?”
在看见她变了脸色,他道:“自然是妻子。”
“我不是!”林良善是控制不住地将书扔了过去,要砸落在他脸上。
闵危伸手,轻巧地接过书,又复了温和的笑,不接她这话,而是不紧不慢道:“你若不过来,我可就过去了。”
在他人面前,他极重脸皮;可在她面前,他倒是可以暂时舍弃。
林良善只觉气地要死,可到底抗不住他的目光,咬牙切齿道:“你不准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