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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用婚事引出的,他也要一同去金州南地,不过有两个缘由:一是徐幼娇死后,段昇断不可能接替皇位,后事会有所改变。为避免发生不可控的事情前,他要早些做好谋划,金州之乱是让他能最快掌握权势的地方;二则是,若要避免前世林良善嫁与他时,那些事的发生,闵危必须在这之前把所有可能的障碍铲除。

而闵戈就是最先前的一道障碍。至于王府中的其余人,到时再做决断。

其实还有一个缘由,他的娘亲在金州,闵戈总要去陪陪她才好。前世受限,这世倒算全了这意。

临行前一夜,闵危想了想,终究去了林府。

夜深处,她已昏昏睡去,却睡得不老实。被子落了一部分在地上,手臂放在外侧,寝衣袖子微拢,露出上面的守宫砂。

闵危将那截袖子拉下些,又捡起落地的被子,拍了拍,给她盖好,掖好被角。

在床侧看了少顷,他还是俯首,手撑在她浓密的发侧,谨慎地靠近她素净的面。随着那寡淡苦涩的药香愈浓,他感受到她轻浅的呼吸。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合着的唇,还未好全,唇角似乎还残留一处伤痕。

那次是他不对,强逼了她。当时唯一的感受只有气愤和痛苦,可后来再想起来,他竟有些贪恋起与她呼吸交融的感觉。

他缓缓地接近,却在鼻尖快要相抵时,听得她一声嘤咛的轻哼。

闵危不敢动了,屏住呼吸。

顷刻,他阖上眸,起身。又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才离去。

林良善后半夜睡地尤其不安稳,自己好似站在一个深不可见的洞边,她想后退的,却猛地被什么从身后推了一把。她掉入那个洞中,任由她如何喊叫,身体还是在不断下坠,没有尽头。

她惊醒过来,脸上是流淌的虚汗,呼吸急促,身上黏腻。

林良善怔然地睁大杏眸,盯着头顶的青纱帐醒神。待缓和了些,她才闻到一股沁人的花香气,拖着疲惫的身子,从床榻上起来,穿鞋循着香气,到了窗边的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