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求求你,你要收回我的什么都可以,财富、地位、权势、甚至生命,只要你能把辛愿还给我,求求你
拉链被拉到低,毛衣下摆也被轻轻撩起来。
下腹部,一道两寸长的疤痕,将他所有的希望都全部击碎。
“辛”嗓子仿佛被一团棉花堵住,厉南城的喉结上下滚了滚,连她的名字都已经叫不出来。
他们还结婚的那三年,他曾经无数次的盼着辛愿死。
只要她死了,安琪的仇就能报,他也不用再被那段强凑做堆的婚姻所束缚,可当辛愿的遗体真真正正的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为何他的心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大手狠狠的抓挠、揉搓,连呼吸都带着彻骨的疼痛?
老天爷跟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让他看清楚自己的内心,让他得知过往的一切真相,却唯独带走了辛愿。当所有的恨意都失去了来由,整颗心只剩下柔软的爱恋,他才恍然惊觉,这么多年来,一份沉甸甸的感情早已经在他心中生了根,发了芽,一旦遇到眼光,便在他心里长成了整片森林。
闭上眼,似乎还能隐隐约约的听到她轻轻柔柔的唤他的名字,嗅到她发间的清香,感受到她皮肤上的温度。可一睁眼,一切都化作一片虚无。
厉南城就跪在小小的担架前,仿佛被抽去了整跟脊骨。
“辛愿,你是睡着了吗?”他的声音带着无限的眷恋:“起来跟我说说话好不好?”
海风吹过,海浪拍打礁石,海鸟飞过头顶,却唯独没有了她的声音。
辛愿活着的时候,更像是一个透明人,不争不抢,安安静静的偏安一隅,若不是被她父亲设计,也不会阴差阳错的走上后来的半生凄苦。从五年后再见到她的那一刻,厉南城就已然明白,每当午夜梦回辗转反侧,出现在他脑海里的,不是那个只知道撒娇卖痴的安琪,而是他们结婚当晚,一袭白纱的辛愿咬着唇极力忍耐着哭声,声音哽咽的对他说:“南城,今天我就是你的人了,我们以后好好过”
他听出了她声音里的哭腔,却没有听懂她那短短几个字里饱满的快要溢出来的情谊。
可他呢?
他狠狠羞辱了她一番,骂她是骚浪的女表子,骂她是杀人的刽子手,摔了别墅里所有可以摔的东西而后拂袖而去,只留下她和一地的狼藉,在那个偏僻清冷的别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