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思弦端详着对面妇人的眉眼,见与白露与四五分相似,心下再无疑虑,招呼着一众来宾,先是拜见姨夫姨母,问明白年纪之后,又跟那五个小伙子表哥表弟的称呼起来。
定亲的前几日,周书惠这枚棋子终于被丢了出去,被人请到两军阵前慷慨陈词,又写信给周家的故旧亲朋,言明父亲之死的所谓“真相”。
自己的性命就捏在于思弦手里,周书惠不敢不从,他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唯恐触怒了他被拖出去剐了。
假话说的多了,她自己都觉得是真的了,起初还有些心虚,到最后却理直气壮起来——于思弦说的也有可能啊,谁说自己父亲就不可能是姓何的杀了,然后趁机排除异己?!
更重要的是她已经从于思弦口中得知祖母去世的消息,自己最怕的人没了,当然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了!
周家素有名望,周书惠作为周家女替于思弦站台,起先的确起到了很大作用,惹得北边军心不稳,百姓议论纷纷。
然而姜还是老的辣,周老夫人就防着这一手呢,人虽然不在了,但还是留下了应对的方法。
没过多久,周夫人与周二夫人带着周老夫人当年留下的书信一同出现在朝堂之上,高祖也令人取来当年周老夫人送到自己手中的那封书信,三封摆在一起,铁证如山,谁还能有异议?
于思弦的算计彻底破灭。
消息从京城传到荆州时,正值于思弦与白露定亲大喜,高朋满座,宾客如云。
肃王强撑着身体见证儿子的喜事,姨母一家混杂在前来恭贺的宾客之间,帮着迎来送往,分外周全,于思弦与白露身着华服并肩而立,当真是一双璧人,珠联璧合。
细作的书信便是这时候传来的。
于思弦看了一眼,眼底迅速的闪过一抹阴鸷,顾及到今日大喜,很快又恢复如常。
白露在侧,眼盯着他神色有异,便低声问:“出什么事了?”
于思弦勉强一笑,柔声道:“你在这儿等一会儿,我去处理些事情,马上就来。”
避开人流来到侍从严密把守的中院,他脸色彻底阴沉下去:“带周书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