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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长子却忽的心有所感,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城楼。

空荡荡一片,唯有一行飞鸟掠过,却无半分人影。

临昌公主诧异的看了过去:“怎么了?”

“没什么,”皇长子笑:“也许是我看错了吧。”

他本就是领受皇命出京,在城外与姐姐简单交谈几句,笑着揉了揉小妹妹的头,便辞别二人,入宫奏事。

皇帝仍旧是他出宫之前的样子,端肃理智如同庙堂里的神祗,不食人间烟火,不与凡人相通。

但皇长子朦胧之中有中感觉,父皇他……跟之前不一样了。

他将奏疏呈上,又谈起一路上的见闻来,皇帝始终没有发话,隔着十二旒珠,目光静静落到他脸上。

似出神,似怀念。

皇长子心头微生诧异,只是自觉无错无过,并不心慌,只恭谨立在原处,等候父亲可能会有的垂问。

嬴政注视着下首处高大温厚的青年,眼底有一闪即逝的感伤与缅怀,然而经历过死别国破之后,能再见到故旧之人,总也是好的。

他无声的叹口气,旋即摇头失笑,最后收敛笑意,道:“近前来。”

……

临昌公主与弟弟分别之后,到底心有不安,唯恐他入宫之后再度同父亲争执起来,便同妹妹一道动身入宫,想着若有意外,还可以规劝一二,到了勤政殿外,却见父亲的心腹们守候在外,宫人、内侍们也被遣了出来。

临昌公主暗吃一惊,正待近前低声询问几句,却见殿门打开,弟弟面带泪痕,从里边走了出来。

她大惊失色,又不好立时显露,拉着弟弟走出去一段距离,方才道:“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