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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崇是个哑巴,不能说话,只是用那双黑色的眼睛看着她。

他的瞳仁很黑,作为人间杀器,眼眸里却盛有鸽子般的温润与柔和。

临昌公主隐忍良久,到底也没能忍住,先是小声抽泣,到最后放声大哭。

等沈蔺率人赶到时,见到的已经是平静下来的临昌公主,她沉着脸吩咐匆忙赶来的侍从准备马车,送自己回府,不曾与沈蔺说只言片语。

事后沈蔺到临昌公主面前解释,道是江阳公主是客,自家是主,当时实在不好弃江阳公主而选她,又说前方自己早已经安置妥当,另有扈从围追堵截,且又有暗卫配合,必然不会叫她出事。

江阳公主被婢女搀扶着前去探望长姐,哭哭啼啼的叫长姐不要误会,说自己已经是出嫁之人,与姐夫并无什么牵连,又说正是姐夫看重姐姐,所以才会连带着看待自己这个妹妹。

沈蔺听得皱眉,看她一眼,到底没再说话。

彼时天色已晚,灯火幽微,临昌公主半躺在塌上,觉得自己断掉的那条腿森森的疼,她视线在沈蔺脸上扫过,又去看江阳公主,最后推说累了,眼眸一合,令人送他们出去。

江阳公主似乎还想再说什么,看一眼沈蔺神情,没敢开口。

沈蔺却柔和了神色,到床边落座,问妻子还疼不疼,饿不饿,是否想进些饭食。

临昌公主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竟会觉得这声音如此的令人厌恶恶心。

沈蔺还在说话,用他几乎从没有用过的柔声细语诉说着自己的关心与体贴,临昌公主听得胃部翻涌,且怒且恨,抬手一巴掌掴在他脸上,寒声道:“我说累了,驸马听不懂是吗?!”

公主尊贵,但沈蔺毕竟也是顶级勋贵门庭的少主,这一巴掌打过去,其余人都变了脸色。

江阳公主嘤嘤着近前:“姐姐,不怪姐夫的,你若是生气,只管朝妹妹来……”

她还没说完,后半截话就在沈蔺的冷眼中咽了回去。

而沈蔺向来孤高,当众挨了一巴掌,也觉难堪,大抵是理亏在先,到底没有发作,嘱咐临昌公主好生歇息,这才起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