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夫人垂泪道:“可是老爷,大小姐跟江月只差几个月而已,她们都已经及笄,不再是孩子了呀!弘光也十八了,表哥表妹之间本就容易惹人说闲话,江月谨慎,不敢损毁家声,这难道是她的错吗?弘光伤在背上,难道要她一个未出阁的表哥跑去帮着上药?”
黎东山想到此处,心头猛地一跳,脸色霎时间难看起来。
郁夫人见状,当下便抽泣道:“老爷,此事是大小姐欠了江月的,江月却不欠大小姐的。至于所谓的大小姐与弘光早有旧情——妾身说句冒犯的话,您若真是这么想的,还不如立即就把江月叫来,叫她跪在这儿反省过错,她为什么不敢像大小姐那样深夜跑去表哥房里?她为什么不敢像大小姐那样在表哥房里呆一夜?她错在不该谨守闺阁女儿的规矩吗?!”
黎东山无言以对。
是啊。
就同宴弘光的感情而言,江月是比江雪要深的。
江雪的脾气他也知道,炮仗似的一点就着,从前不懂事的时候,没少给她表哥委屈受,反倒是江月温柔体贴,总是会帮一帮表哥。
若是那日不顾一切去探望宴弘光的人是江月,甚至说江月同江月一起过去,宴弘光绝对不会选择江雪的。
他这个做父亲的难道还能把江月叫过来骂一顿,说你为什么不能像你大姐姐一样不要脸,豁得出去吗?
黎东山如何有颜面这样同女儿说话。
此前也真是猪油蒙了心,怎么就觉得是江月占了姐姐便宜呢?!
他看着泪水涟涟的爱妾,心疼不已,也懊悔不已,伸臂将她拥住,皱眉道:“江雪也是太不像话了,闺阁女儿大晚上往表哥房里去,夫人到底是怎么教她的……秋静,都是我不好,委屈你和江月了……”
过犹不及。
郁夫人静静依偎在他怀里,没再多说什么。
第二天黎东山走了,黎江月来向母亲请安,郁夫人见了女儿,神情中不免有些郁色:“你昨晚又何必……”
“娘难道看不出来吗,父亲与夫人早就敲定了主意,昨晚也只是通知我们罢了,哪里容得我们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