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次,便足以让她记住那个教训。
就像骨子里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一样,她天生就知道趋利避害。
现在忽然间被人带走,同其余人分离开,坐在宽敞而舒适的马车上,李惠儿忽然间有了某种明悟,前方有光辉灿烂的东西正在朝她招手,并且离她越来越近。
这种明悟在发现家里其余人都挤在一辆马车上,吃喝拉撒都有人盯着,而她却可以享用刚出锅的美味食物、舒舒服服的泡热水澡、购置崭新的衣服时进一步加强了。
这行队伍里所有人都听那个婆婆的话,但是婆婆待她很好,甚至可以说是有几分难以言喻的敬重,饭食送过来之后,会叫她先吃,有时候还会看着她流眼泪。
李惠儿问:“婆婆,你怎么哭了?”
婆婆说:“我就是高兴,姑娘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一位贵人。”
李惠儿隐隐约约的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一点都没懂。
就这样一路走走停停,数日之后,他们一行人进入淮州地界,李惠儿敏感的察觉到婆婆似乎是松了口气,连身边照顾她的两个姐姐,脸上笑容都跟着多了。
大概是到目的地了。
马车行驶在宽阔的道路上,她掀开车帘往外瞧,便见街道上车水马龙,分外热闹,四下里都是庄严华丽的府邸,同李家低矮的茅草屋有天壤之别。
马车停了下来,婆婆帮她戴上帷帽,领着她走进了不远处那座府邸,李惠儿心有所感,回头去看,便见李家人也被押下马车,嘴巴仍被堵着,侍从们喝令着往里走。
风吹起帷帽上的轻纱,这时候她正好对上了母亲的眼睛,那双眼眸里有难掩的慌乱与畏惧,母亲似乎是急切的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后边人推了一下,跌跌撞撞的往前走。
李惠儿知道,如果自己帮她说句话,那些侍卫们应该会对母亲客气些。
可是她不想。
李惠儿转过身,跟在婆婆后边,亦步亦趋的走进了这座府宅。
婆婆似乎有事情要做,领着她进了一间富丽堂皇、香喷喷的屋子,吩咐人帮她洗漱更衣,便匆忙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