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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公主一眼便瞧见父亲腮边胡渣冒出来了,脸颊也比她出嫁时瘦削了些,刮胡子这种事不需要皇帝自己做,自有内侍代劳,现下竟连这点时间都没有,可见政务是真的繁忙。

她亲自端了茶过去,又温声道:“政事永远都是忙不完的,阿爹也不要将自己催的太紧……”

高祖笑,上下打量她几眼,又问:“阿爹身边又不缺人,总不会委屈到,反而是你,出嫁后过的好吗?驸马待你如何?公婆都还好相处吗?”

“都很好。”清河公主听得心头暖热,略顿了顿,又道:“公婆通情达理,都很好相处。”

高祖满意颔首,叫女儿在自己身边坐了,韩贤妃知道他忙,赶紧吩咐人摆膳,父女俩边说边吃,约莫过了两刻钟,便有太极殿的内侍来禀,道是廖先生已经在御书房外等候传召。

高祖总共没坐多久便得起身,清河公主起身要送,肩膀却被父亲按住了。

“别起来了,好容易回来一趟,别被阿爹搞得慌慌张张的,朕也只是来见见你,听你说一切都好,便安心了。”

说完,又向吕修贞道:“驸马,好好待朕的女儿,她若是受了委屈,可仔细你的皮!”

吕修贞毫不怀疑这话真假,忙起身称是,高祖会拦女儿,却不拦他,点点头,大步走了出去。

清河公主在宫中待了大半日,直到日头西沉,方才辞别母亲离宫,待回到公主府,她遣散仆婢们,往梳妆台前坐了,同吕修贞道:“你我如何是你我之间的事情,自己知道便是了,父母跟前却得瞒住,免得他们忧心。你今日随我回宫遮掩,来日我也与你一道往吕家去,彼此全了面子情便是,就这么过吧。”

吕修贞应了一声,见她对镜卸去钗环,身形单薄,无喜无嗔,倒也有些惹人怜爱,只是再一想她此前是如何尖锐跋扈,如何撒谎冒充自己的救命恩人、百般诋毁燕燕,那点子怜爱好似又随之散去大半。

他心绪有些复杂,难掩踌躇,清河公主若有所觉,回过头去看他,诧异道:“你怎么还在这儿?”

吕修贞脸色微变,迟疑一会儿,又近前几步,道:“公主,过去的事情,我们还是让它过去吧……”

他伸手去抚清河公主肩头:“我们也不能永远都这么做戏啊。”

清河公主回想起几日前那晚他强行按住自己时的蛮横,心头抵触,立即拨开他手,冷面道:“吕修贞,你作死吗?我说了不经允许不要碰我!”

神情有些嫌恶,隐约掺杂了几分警惕。

吕修贞便如同吃了一颗长虫的杏子似的,满心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