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孩都快成个筛子了!

此刻他乖乖躺在床上,很容易就能看出十年前那小崽子的影子,说不心疼是假的。叶琼欢拧了条毛巾替他敷额头,心里念叨着孽缘孽缘,起身倒水时,手腕却被抓住了。

连照怔怔看着她,也不知有几分清醒。叶琼欢要将他的手掰开,却听他忽然软软糯糯唤道:“师父。”

说不怦然心动也是假的。十年前,叶琼欢就常常想象小崽子叫出这一声时会是什么样子。

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青年却慢慢红了眼眶,带着鼻音道:“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这人还是连照吗?

小崽子在成长过程中是不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问题?

估计清醒了就会后悔自己说过这些话吧。叶琼欢揉一把他的头,随口问:“伤口还疼不疼?”

连照闷闷答一句“疼”,却依旧拉住叶琼欢,不让她走。

“对不起。”

叶琼欢以为自己听错了,退回去问道:“什么?”

“对不起,”连照深深吸一口气,低声,“但我只是生气……气你忘记了我。你是不是,早就忘记了我?”

叶琼欢觉得絮絮叨叨的小崽子很麻烦,但他受伤这么可怜,又不能不安慰他:“怎么会,师父只是身不由己。”

“我知道的,”连照低低地,碎碎地应声,出乎意料的好哄,“但我努力让罗浮山肯收我,努力接近囚禁你的地方,努力想让你注意到我在墙外,……却这么多年都没有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