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交加,武钢带着禁卫军甲标的人马冒着风雪赶往鲁桥镇。
禁卫军甲标的将士或是一人一匹骡马,或是两人合骑一匹马,在风雪中艰难地行进。
远远看去,这似乎是一支骑兵,但是只要稍微凑近就会发现,这些骑兵非常不专业。
甚至还有许多“骑兵”连马都不会骑,稍不留神就从马背上掉了下来,率的鼻青脸肿。
除了人不专业之外,马也不是正儿八经的战马,除了营级以上军官胯下的战马是正儿八经的战马之外。余下基层军官和士兵所乘骑的多是挽马和骡马。
说到底,这就是一支骑着马的步兵而已。
武钢从南方的哨骑那里得来情报,高杰的赵风雨所部的骑兵已经和两甲喇的镶黄旗骑兵纠缠到了一起,现在只怕双方已经厮杀了大半日。
此时的武钢心急如焚,不是武钢对骑兵没信心,而是他们的骑兵和鞑子的骑兵相比,有着先天上的不足。这里面的差距不是一腔热血能够弥补的。
武钢心里清楚,要是他的甲标不尽早抵达战场,高杰和赵风雨的骑兵都将葬送在鲁桥镇,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在惨败之前撕下鞑子镶黄旗骑兵的一块肉。
“我等若以此等速度行军,就算是到了鲁桥镇,高将军和赵副标统也生死难料矣!”
忧心忡忡的武钢对现在的新军速度很不满意。
“武标统,这也怨不得咱们的弟兄。”
同为讲武堂出身的禁卫军甲标副标统丁观伸手抓了抓暖耳,以便让暖耳最大限度地护住耳朵。这种天气,耳朵直接被冻没可不是闹着玩的。
禁卫军也是第一次在这种极端恶劣的天气下冒险长途行军,要不是闽王高瞻远瞩,未雨绸缪,提前置备好了防寒物资,恐怕驻防在兖州府的禁卫军主力,今天也未必能够熬得过冬天。
“能在这种天气长途行军已经很不容易了,再说弟兄们走的也不慢,再快,就算是咱们的双腿答应,咱们胯下的骡马也不答应。”
丁观也不是对待下属宽仁的军官,从讲武堂出来的军官基本都是以治军严明而著称,每一个是善茬。毕竟他们在讲武堂就是在训棍的教导下和条条框框的规矩下成才的。
这种环境下出来的军官到了军队,自然也免得不将讲武堂的风气带到军队。丁观也不能免俗。
当然,相比武钢,丁观的性格确实要宽厚不少。
武钢瞥了一眼胯下的骡马,再看了看士兵们身上的衣甲,若有所思。
李定国为了提高甲标的行军速度,兖州府府城内,几乎所有能征用调动来的马匹全给弄来了。就连辎重营的骡马也全部直接借给了甲标,这才凑齐了四千两百匹骡马。
只是这些马都是挽马、骡马,甚至还有驴子。马匹的素质根本无法和骑兵精挑细选出来的战马相提并论。
骑兵标的战马能够承受一个大一百多斤的壮汉外加几十斤甲胄和相关军械的重量依旧保持着不错的速度。
他们的这些挽马和骡马,耐力尚可,就是这速度慢了些。
“李将军已经下了死命令,要是放一个鞑子兵到南直隶,那就是我们的失职!”
武钢的语气非常坚定,武钢解开军服,随即脱下军服内的那层锁子甲,丢在雪地上。
“全军听令!就地抛弃一切累赘的东西,最大限度的减轻重量,除了你们手里杀敌的家伙,能丢的东西,全他娘的给老子丢了!
今晚也不歇了,连夜行军,胯下的骡马跑死了,两条腿接着跑!”
高杰和赵风雨从来没有这么怕太阳白昼的到来,他们有生以来第一次希望,黑夜能够变的更漫长一些。
只是日出日落,潮起潮落,从来不以人的意志而转移。
天,终究还是亮了。
不远处的鞑子兵也早已集结完毕,列好了军阵,严阵以待,随时准备扑向明军的骑兵。
豪格心里也清楚,不解决掉这支烦人的明军骑兵,这支明军骑兵会一直纠缠着他们,哪怕是到了南直隶也不得安生,不能纵情地劫掠。
“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今日必须速速肃清这支明军骑兵!”
豪格也想通了,对麾下的甲喇章京和牛录章京们下达了死命令。
这仗要是赢了,就算伤亡惨重,回去之后至少还能对多尔衮有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