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观大呼受不了,招呼店伙计把酒菜搬到外头,吹着凉爽的晚风从天黑喝到月上中天。
深夜的长街上,只有酒肆的灯火彻夜不息。
灯影幢幢中,幌子随风猎猎,悬在屋檐的灯笼摇曳动荡,照得地上人影晃动。
酒客零星散去。
王掌柜站在柜台后拨弄着算盘,店伙计坐在门槛打瞌睡,守着门口唯一一桌酒客——秋昀和齐观。
又是一坛酒见底,还没喝过瘾的齐观招呼店伙计继续上酒。
昏昏欲睡的店伙计撑起沉重的眼皮,搓了搓困顿的脸,一转身正好看到从后厨走来的人,连忙跑过去:“丁二,外头客人的酒你送过去,我去茅房方便一下。”
店伙计交代完直接溜去了后门。
丁二顿了一下,没什么表情地去柜台取了酒,抱着酒坛踏出门槛。
俩人喝了三坛酒,大半进了齐观的肚子。
秋昀喝得不多,意识尚且清醒,可齐观却是酒意上头,拉着送酒的店伙计:“坐下来跟爷爷喝两碗!”
秋昀抬眼,就见一身形削瘦的少年面露难色地站在桌旁,似是不知该如何解决酒鬼的纠缠。
他瞧着有些眼熟,便在盛芫的记忆里翻找了一下,不到片刻,神色突然变得微妙起来——
“我说丁大你怎么回事?”
齐观沉着脸,撒起酒疯:“平时爷爷来吃酒,你小子时不时跑来讨杯酒吃。现下爷爷主动邀你喝酒,你却是百般推搪,怎么个意思?瞧不上爷爷的酒了?”
“老齐,你认错人了。”
秋昀起身替少年解围,按着骂骂咧咧的齐观坐下,摆手让少年下去:“人就一小孩,你为难一孩子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