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的头,小小的身子,翘起的尾巴,还有两旁的鳍,再加上头顶上的一道细线,一条正在海面上畅游喷水的鲸鱼,栩栩如生地在一柄普通的小巧利刃下渐渐呈现。
执刃的手,修长而稳定。执刃的人,淡然而专注。
书桌,茶几,琉璃灯。几盆花,几幅字,几本书。布置简单,清雅依旧,只是没了满地的水渍,满屋的狼藉,还有门上的那个人形大洞。
水言欢被那巴掌大的鲸鱼木雕粗坯,给吓得一个猛子扎进了山庄的内湖之中,便再也没露出过头来;肖亦默气急败坏而来,心情舒畅而去,临走之前还念念不忘那个她今后赖以反败为胜的法宝;于是殷复缺便只好在重新换了一间卧房后,继续修琢这个因自己一时兴起而弄得小玩意儿。
雷声渐缓,雨势渐小,原本的万马齐鸣,已成了眼下的低吟浅唱。如此,这几下不轻不重的敲门声,方能轻而易举地传入了屋内人的耳中。
“进来!”殷复缺抬首扬声,脸上不由得漾着浓浓的笑意。心中暗道:果然是心情一好,礼数便也随着周全了。
换了这一天内第三身衣服的肖亦默应声推门而入,先将手中的雨伞撑在门边,又将两扇门板轻轻阖上,然后才快步向正伏在岸上,含笑注视着自己的殷复缺走了过来。
刚洗过的一头青丝随意地披在肩头,垂至腰间。沾着几滴雨水的素颜上,笑意盈盈。
“好了没好了没?”还没到桌边,便迫不及待地一叠声问道。
“再略微小修几下,就差不多了。”殷复缺用眼神指了指茶几旁的那张小圆凳:“还请肖大小姐在此地少待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