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顶天立地的陆振南，说着这一番话，声音隐隐发颤，本就暗淡的眼眸越发变得浑浊，泛起点点水光。

这是陆凯今天第二次在陆振南的眼中看到那种对他失望到了极点的眼神。

听着陆振南的这一番话，陆凯眼眸微转，大概是明白了什么，稍稍愣神之后，缓缓垂下眼睑，将复杂又深邃的眸光飘向地上的那团纸块上，弯下身子，伸手将它拾起。

陆凯低着头将皱皱巴巴的不像样子的纸团打开看了看，眼角闪过一瞬的惊诧，然后是了然，接着是绵绵无期的悲伤与心痛，最后一切都于无形之中柔和成了似海一般的深沉

陆凯强忍住自己随时都有可能崩溃的情绪，艰难地点了点头，双唇止不住的发颤，带着鼻音轻声道：“是，这是我做的。

哥我错了。

对不起，对不起”

“你以后别叫我哥，我没你这样的弟弟！

我真是怎么也想不到，我陆振南这辈子就算斗天斗地，也从来没做过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我扪心自问，应该是问心无愧啊！

可我怎么就落了个这样荒唐可笑又悲哀的下场？

一辈子竟然会毁在了我视如手足的亲弟弟手上！”

心力交瘁地说完，终于接受现实的陆振南灰灰冷冷的将视线从陆凯的脸上收回，颓丧的靠在了病床上，呆呆地盯着天花板，思绪不知不觉飘到了久远的从前。

陆凯复杂地看着陆振南那副绝望的样子，兄弟连心，似乎是知道他此刻脑海里所想的事情，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何等难受的滋味。

他站在他的病床边，和陆振南回忆着彼此共同的回忆，双手不由越攥越紧，忽然“噗通”一声，双膝重重跪在了地上，“哥，我对不起你！”

在这一整个过程中，陆萧然站在病床的另一侧，就那么呆呆傻傻的站着，此刻已经看得完全懵了圈。

照这样看来，难道陆振南说的一直都是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