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擦得小心翼翼,也十分仔细。如是清洗到伤口, 则捏着巾帕,沿着伤痕一点点擦拭。

脸上只有血迹, 并无伤口, 胸膛也只有两三道轻伤,可这后背就触目惊心, 像用铁鞭狠狠抽过似的。

姽宁皱着眉, 努力维持镇定。

直到整个背部擦拭干净, 呈现在她眼前的是一道道皮开肉绽的伤口, 在他后背惊悚地交错。最深的几乎能放进她一根食指, 隐约可见肉下的白骨。

姽宁一口气快提不上来,深吸两下,才稍稍平复情绪。

方才她问朔明君,受下雷刑, 是撕裂肌肉般的痛吗?

他说:“雷刑断然不只是将皮肉打裂,那雷电还能穿透肉骨、爆裂筋脉,五脏六腑都得打穿孔,非常人能忍。”

听得她不由打了个寒颤。

此刻见到他背上的伤,心中忍不住要骂:你凭什么擅自替我受刑!凭你皮糙肉厚,还是耐打抗雷呢!

姽宁叹了叹,这罪都受了,她还能怎么怪他?

她缓了缓,继续帮他清理伤口边缘。每每擦到皮肉绽开的位置,那里还不断泱出血来,她便不自觉地屏住呼吸,直到伤口周围的血迹全部清理干净,才松了口气。

这些伤实在刺疼她眼,疼得眼泪蓄上又不得不忍下去。若是止不住要涌出眼眶,她便低头在肩头蹭掉。

往复几次,眼睛都擦红了。

许久,后背的药膏也抹好了,就剩下…下半身。

姽宁再将他小心翼翼地翻过来,盯着他的裤子,一时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