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阳复又跪下,垂着头,“奴才母上之死虽与顾兴元无直接关系,却正是因为他的纵容,导致这后果,皇后娘娘将他赶出乐蜀国,自然也是解救疾苦百姓,奴才何以不谢?”
说的煞有其事,早就知道对人留三分的沐惜月只是平静听着,象征性地点点头回应,没有作声。
此刻歌阳才意识到不对劲,轻笑一声,自嘲道,“奴才的话,皇后娘娘大可当耳边风,不过是奴才一人的满心慷慨,您不必介怀。”
进退有度,比寻常唯唯诺诺的奴才有骨气许多,朝会期间竟然没有注意到他。
眼下正缺人才与心腹,或许可以将他纳入考验范围。
“何时注意到他们的不对劲?”她收起思绪,一一盘问,刨根问底。
歌阳如实回答,“两月前,奴才偶尔撞见,才深究着跟了过去。”
这说法倒也可信。
她敛眉,默了片刻,“你先下去吧。”
“奴才告退。”他拱手行礼,退出去的端庄从容却与朝中命官不相上下,若非他是宫中奴才,恐怕也能大有一番作为。
撒谎的两人再度被请回来,沐惜月端详着他们的脸,凭着记忆搜索他们的名字,“冬月、牵九?”
“奴婢在。”
“奴才在。”
两人同时应了,又偷偷抬头看她,观察着她的神色,不巧她也在关注他们,视线相接,分外尴尬,两人触电似的低下头。
“冬月,你母亲当真不在了吗?”她矛头先对准小丫头,语气平静,声音却冷冽逼人。
那宫女背脊一僵,连连磕头否认,“不知皇后娘娘从何处听闻,但奴婢双亲的确早就不在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