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
铁链清脆的伴奏中,战神三百八十二年来第一次从王座上站了起来。他起身的同时,龙尾上的囚龙铁链随之绷直,但这一次,阴崖不过是回身握住铁链用力一掐,这一道折磨了自己无数日日夜夜的刑具便断成两截。
他赤足踏在血泊中走了几步,停在了血泊的来源处,然后拽着染血的发丝将那颗头颅拎了起来。
柴自寒的剑太钝,萩律的脑袋几乎可以说是被一寸寸生锯下来的,伤口处层次不齐,一片血肉模糊。龙王七窍流出的血已经干涸,他眼睛始终睁着,凝固的瞳孔就这样一瞬不瞬地与阴崖对视,向来温文的嘴角悬着一个诡异莫测的笑意。
阴崖也跟着笑了起来。
“萩律,今后你可要看清楚了,”阴崖一字一句,“我是怎么当反派的。”
亥时。玉钊山。
燕也归静坐在房内,桌案前摆着那支天卜卦。
不知为何,他今天一天都莫名地心神不定,尤其在天卜仪式结束之后,无论是看到同门喜气洋洋的笑脸,还是看到宗门内高悬的红灯,都让他胸口有一股无名郁气腾起。
如果让闲话群的人知道自己现在这个状态,恐怕又要说他犯了见不得人好的毛病。
好在虽然心中躁郁,燕也归的脸上却没有表露分毫,门内弟子见到的依旧是他一袭白衣不染尘,宛如高岭晶莹雪,愈发觉得他端庄肃雅,不为凡俗节气喜色,不愧是少卜大人。
等办完了山门内种种繁琐仪式,燕也归终于能回到自己的房间喘息两口。他做了一套咒术分析题,又把自己开学后要交的策论写了个提纲,本以为这样差不多可以让心绪平复,但检查时发现提纲居然写了两个错别字,分析记错了一道基础算式,瞬间让他的心情跌到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