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弥远赞同:“嗯,是个好人。”
“下一节是什么课?我送你过去。”
“《神州史》。”
“啊,老李的课,”沈蕴笑道,“他讲课啰嗦,一句话能掰得稀碎了讲,所以特别喜欢拖堂,之前我好几次都错过了食堂开饭。”他说着,摸了一个荷包递给路弥远,“不过老头眼神不好,所以在课上开小差也没事,你到时候要是饿了,就吃点垫垫。”
路弥远接过来打开,里面是几颗细纸包着的甜梅。
沈蕴从小就喜欢上山爬树四处撒野,但他在外滚了一身泥回来后,总是会第一时间去洗澡,于是身上常年都有一股好闻的青草和水汽的清爽味道。而路弥远手里荷包却散发着素馨花的香气。
这不是沈蕴的荷包。
路弥远的手指紧了紧,脸上的表情却不变:“荷包款式不错。”
“是吗,我没注意。”沈蕴扫了荷包一眼,“前几天瑶前辈那件事,我出手帮一个姑娘补了一道拒阵,她送我的回礼。”
可荷包上的绣花针脚细密,枝叶脉脉缠绵,显然不是一两日工夫就能绣成的。路弥远挑了挑眉,一语道破:“这姑娘恐怕早就心悦于你。”
“我知道啊。”沈蕴咋舌,“但喜欢我的人那么多,我难道要一个个去承情?我帮她一把,她送我东西,人情一来一往,正好到此为止,再多回应一分,于她也不好受。”
路弥远嗯了一声。
沈蕴就是这样的性子,他比谁都清楚。他的小师叔是在蜜罐里长大的,别人对他的示好,崇拜,倾心,他向来都能坦然接受,并牢牢掌控着自己的分寸。
路弥远唯一无法确定的,是他缺席沈蕴人生的这四年,沈蕴把他又放在了哪个分寸中。
好在……路弥远收拢手心,快走了一步,和沈蕴从一前一后变成了并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