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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愿坐在床上等他回来,她注意到宋宴山的瞳孔中都是血丝,怀疑他失眠了,不过想想也是,一个心灰意冷的人必然心事重重,又怎能安心入眠,也只有她心大才能在旁边睡得一塌糊涂,幸好宋宴山没有再做出什么举动来,不然她去哪里买后悔药吃。

宋宴山出洗手间出来时发现姜愿在尝试调病房内部的音箱,现在的医院人文关怀很到位,为了安抚病人的情绪,会配备白噪音,ass这些让人放松的助眠音乐,病人可以选择公放还是私听。

姜愿还问他:“你喜欢听什么?”种类太多,她有些挑花眼了。

宋宴山咬着唇笑了下,话却说得淡然,仿佛随口一答:“海浪拍崖岸。”

姜愿选择了公放,顿时病房内充斥着海水喧哗,白浪拍岸的声响。她还问:“留盏床头灯吧?”

宋宴山接受了她无声的体贴和关照,那颗贪婪不知满足的心却又得寸进尺,他的半张脸藏在被窝中,道:“姜愿,我还是害怕。”

有意设计过的声线在海水拍岸的声响中显得格外可怜无助,好像他是孤独的抱着船板在海面漂浮的落难者,只等下个海浪打过就会被浓黑的海水吞噬。

“嗯?”

宋宴山半真半假道:“我做了个噩梦,我梦到他们都不要我了,将我抛在一个孤岛里,锁起来,任我怎样哭泣着求他们,他们仍旧头也不回地走了。”

身侧是头发摩挲过皮质软垫的声音,宋宴山知道姜愿在看他,于是他将脸埋得更深些,就好像漫画里所有不堪童年噩梦的脆弱女主一样,他任由着床头灯光照着他的黑发却照不到他的双眼,似乎那瞬间,他将内心也封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