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橘看着蓝色玻璃上的自己,这块玻璃的蓝就像刚刚萧殷课上那副眼镜的蓝色,所有人戴着一片眼镜进行虚拟操作,眼镜上分析武器的各项数据,羌橘回忆着今天所介绍的武器,看着眼前的蓝,走廊里一道冷风吹了过来。
这个蓝色……
羌橘一刹之间想到了报刊上那些被打了转换剂的孩子,他们濒死的时候眼白变成了诡异的蓝色,这是一个很糟糕的联想,高览和他哥哥通话的声音渐渐渺茫,像被穿过走廊的风推远了,羌橘一阵凉一阵冷汗,他在玻璃上的脸色越来越差,他和自己对望着,觉得玻璃上的自己成了另外一个人,他越看自己越不像自己,玻璃上的自己眼神变得惊恐,他眼睁睁看着,忽然觉得自己的眼白变成了孩尸的眼白。
他像一个鬼立在他的跟前。
一模一样的蓝色包裹住了他瞳孔的黑,巨大的信息量就在雷鸣电闪的一刻灌入他的脑子,他的记忆一一再现了那个发烧的夜晚,那个在脑子里被关得牢牢的梦。
高览,你做梦会把梦里所有东西看得很清晰吗?
怎么可能,都是模模糊糊的吧。
这段对话让羌橘定住在原地和自己面对面睁大了眼,脑中高速的走马灯重现了遗忘的梦境。
为什么他会把自己的梦看得那么清晰?
如果这一切都发生过呢。
走马灯在这个想法冒出的那一刻停住了。
他看到自己缩小了好几圈,躺在白色的台子上,强光照射着他的脸,他的身体,一张没有呼吸的脸,一具没有起伏的身体,一个女人从地上爬了起来,羌橘看不到她的脸,她长发凌乱,癫狂的姿态,她跌跌撞撞挥开男人抓着她的手,从男人手里抢过了一个箱子,他看见她打开了那个箱子,里面满满的针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