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如低语,天地寂静,改变与等待皆悄无声息,苍翠的藤蔓死了一样挂在枝头,神龛里炉烟缭绕,像云雾,像一个朦胧的、不真实的梦境。
没有回应。
晏锦屏也没想一声就能把人叫出来。他顺手一挥断水,刀风劈过去,削断了生长到神龛旁的几根树枝,茂密的枝叶‘哗啦’一下子掉下来,砸在地上,发出了一阵稀里哗啦的巨响。
“滚出来。”他没打算留手,抬起下巴,面无表情地警告道,“不然下一刀,就削了你的脑袋。”
晏老板平日里大体上只有两种态度,待人接物时常是笑脸,最多显得有点倦怠,礼仪也都得当妥帖,叫人挑不出错处。
要么就是对着敌人时,有种漫不经心的冷静和嘲讽感,无论言语如何,总带着那么点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意思。
如今美人收敛表情,就连纤长的睫毛都锋利如刀,漂亮……也无端地令人心惊。
美人又冷酷无情地道:“你是打算自己出来,还是我亲自去请你?”
沈连星竖手站着,没打算参与进去。
这么大一会儿了,他还是感觉不出那个传说中的图南到底在什么地方,也许因为那心脏,图南和晏锦屏之间当真有些别人察觉不到的联系。
也可能是沈连星对图南的了解还不够多。
总之今天……他并不打算出手。
好半晌,神龛后头的树枝终于动了动,从中伸出一只苍白的手,将落在地上的碍事枝条拨开,一个低哑的声音传了出来:“……我没想到你还带了人。”
图南。
他从神龛之后走出,仍然是少年身形,皮肤白得像是久没见过天日,眼下有圈不大明显的青黑,透过皮肤,能看见里头青色的血管。
似乎长大了点,但是相貌没变化太多,只是与十几年前相比,气质却大不一样,死气沉沉的,像一潭撩不起的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