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为了点疼要死要活,他现在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
晏锦屏勉强维持着一丝清明,用所剩无几的理智控制着颤抖的手,将那一团温暖的、微弱地跳动着的血肉抬起来,从自己胸前破开的那个口子里塞进去,紧接着就捂住那条伤口,听天由命地往美人榻上一靠。
他实在是没力气了,方才那一下,实际上只用了短短一瞬间,却几乎消耗掉了晏锦屏所有的体力。
他已经做了所有自己能做的事情,接下来就只有等待。
好在结果并没有让他等太久。
崭新的心脏很争气地成功归位,迅速开始干活,先是与他的身体建立了紧密的连接,接着就是一点方才见过的那种金色火焰,顺着伤口边缘燃烧出来,缓慢地修补着被他剖开的血肉。
晏锦屏本身是火,与净火倒是适配。
沈连星屏住呼吸,声音几乎变了调子,问了句废话:“……疼不疼?”
晏锦屏整个人从水里捞出来似的,一绺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面色惨白得离奇,只有唇色浓俨,像是刚爬上了岸的水鬼。
他闭着眼睛,勉强地扯了下嘴角,有气无力地道:“你说呢?”
怎么可能不疼?
当初图南挖走他的心脏时没留手,从背后一直贯穿到前胸,可再怎么大的伤口,十几年过去,现在也该长好了。那地方只留下了一块狰狞的伤疤,封着里头的泉魄。
如今被他活生生地再次亲手剖开,鲜血淋漓地将替代的心脏撬出来,又安一个不知道能不能起作用的新货进去……
说是凌迟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