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没说完,小心翼翼地闭了嘴,视线止不住地往沈连星身后逐月门上那架飞鹊上看。
身边围着的沈家人有些跟着他站直了,还有些没有,所有人全低着头,拒绝和沈连星有目光上的接触。
沈连星扫视一圈,就看见黑压压一排脑袋,活似让雨浇透了的鹌鹑,屏气凝神地等着他发言。
他无端地觉得有点可笑。
小时候,其他的孩子都有各自的天高海阔、美好生活,只有他一人被困在这一方院子里,被沈元思关着,每天的日常就是永无休止地学习,身不由己,也不得休息。
他那时不明白是为什么,只觉得爷爷过分严厉,家里其他人又太冷淡,明明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却非得互相提防,稍不注意,就会受伤。
沈家主宅的院墙高大,宅子里地方不算小,就像是一座历史悠久的漂亮囹圄,又像是厚重的盔甲。在里头是过度保护,可是若想出去,外头似乎也是危机四伏,叫人难以抉择。
孩子也不是一瞬间就能长大的。
沈连星在摇摆与怀疑中生活了许久,之所以能坚持到现在,全多亏他从小就心志坚定得近乎天赋异禀,目标一直明确,不曾动摇,也从未有过迷茫。
——既然现在别人听不见他说话,那么就站到一个能让他们听得见的地方去;既然主宅困住了自己,那么干脆,不如直接成为它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