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菊花用余光扫了一眼杨得田,见他向自己微微点了点头,很有信心的对友人说:“二百八十块人民币一吨,如果可以我马上付订金。”没办法,讨价还价刻进骨子里了,夏菊花近乎本能的开口还价。
本来就带着些难为人意思的友人,认为夏菊花是因为拿不出订金,才往下压价,看向她的目光里带着蔑视:“可以,但是我要求你在十分钟之内拿出订金。否则,你就要按双倍赔偿我的损失。”
说完,他竟然对着自己的同伴嘀咕了几句,拿出几页写满字的纸来,在上面空着的地方写上了几串数字,递给夏菊花。
夏菊花很淡定的又一次麻烦杨得田带来的翻译,请他给自己念了念上头的内容。数量、价格、交货日期都很清楚也很详细,翻译特意小声告诉夏菊花,内容没有问题,时间规定、不到货赔偿也很合理。
这是杨得田带来的翻译,夏菊花自然相信他说的话,看了友人一眼,平静的在翻译的指导之下,在该签的地方,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字后的夏菊花,友好的向友人点头,却把手伸向杨得田:“是不是可以给他支票?”她记得上辈子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做买卖需要的钱多,主角掏出支票就行。
杨得田既然让她跟友人谈价格,应该跟电视里的主角一样,随身带着支票吧。
跟着杨得田过来的随行人员同时被友人的报价惊呆了,二百八十块钱一吨,这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价格呀。就连见惯了起伏的杨得田,也没想到夏菊花能把价,不,是友人能报出这样的价格,全都没注意到夏菊花伸过来的手。
而友人,完全被夏菊花这种无视自己的操作惊呆了——你刚才不是还告诉我,你跟杨得田不是一起的嘛,为什么现在伸手向他要支票?!
“杨同志。”得不到回应的夏菊花有些急了,不会是不能用支票吧,那她不就得按两倍订金钱赔给这位友人?让她算算五万吨乘以二百八十块是多少,再乘以百分之十又是多少,还得再乘以二……
夏菊花的脸一下子失去了血色,她一时算不出具体金额,却知道编织品这些天接到的订单,一定不够赔的。
想到这个后果,夏菊花看杨得田的眼睛都要冒火了:现在的杨得田,不应该跟电视上演的那样,直接一张支票甩到友人的脸上吗?咋自己都叫他了,他还一动不动呢?
夏菊花盯着杨得田的目光实在太沉重,他想感觉不到都不行。定睛一看,夏菊花眼睛里已经有火苗在燃烧,杨得田终于回过神来,明白自己要是再没有动作的话,夏菊花敢当着随行人和友人的面,骂他个狗血淋头。
虽然没见过夏菊花发火,杨得田却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可能变成现实。
于是他清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向随行人员中的一个看了一眼,那人也醒过神来,却还不敢想信自己刚才听到的,意意思思的递过一张支票来。
夏菊花的眼睛一下子放光了,这东西好象跟电视里演的变化不大,应该能顶用。不过她还是看向身边的翻译,征求他的意见:“在上头填上数就行了?”
翻译同志应该见过更大的风浪,一直保持着得体的笑容,现在还能提醒夏菊花:“不是随便填的,上头得有大写、小写,还得有单位名称和日期。还是让小王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