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猎户想的那堆东西的确有点多余,因为老天爷连给他打算的时间都没有给,当天晚上就下起了大雨。他默默看着门外的大雨和地上的积起的水洼,不符合年纪的一本正经的脸上透着一股纠结。
红桑坐在屋里唯一一张木板床上,抱着有点不情愿却又不太敢反抗的黄毛大狗,不在意地道:“你在屋里睡就好了,我又不会偷看你。”
小猎户无语地看一眼红桑,这是一个女孩子该说的话吗。
只是现在的情形之下他也没有更多选择,小猎户把自己夏天用的草席子铺在地上,就这么和衣躺在上面。
屋外的雨声很大,但屋顶上铺着厚厚的草杆,雨落入草杆中便没有了声音。
猎人的本能让小猎户能够清楚地听得到红桑的呼吸声,轻而绵软,比像她这么大体积的猎物要柔弱得太多,更像是兔子一类的小动物。
但即使是这么轻而柔弱的呼吸声也没有被屋外的雨声和大黄的呼吸声掩盖住,丝丝地钻入耳中不停地提醒他屋里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让他翻来覆去难以入睡。
他后知后觉地想起这小姑娘的家人恐怕还不知道她在这里,如果她有家人的话,是不是应该先通知她家里人?他心里似乎并不是很想考虑这个问题,他将这归结于自己不想跟村子里的人打交道。
他还记得刚来这个村子时村里人将他们一家赶出去时的情形,虽然爹娘一直叹着气说不怪村里人,只怪瘟疫太可怕了。但这么多年过来,爹娘走了,爷爷走了,他自己一个人独自在深山里生活,偶尔下山远远路过村子时遭遇到的都是不和善的目光。这让他实在没有办法对山下的村民抱有什么亲切感。
何况看红桑的模样在山下过的也是凄凉,就让她在这里养着吧,养到伤好再说——待养好之后,就没有理由再留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