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间,永远不缺欺软怕硬、恃强凌弱之人。
江缇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到了月底结月钱,高岚将一把碎银子和几串铜钱递给江缇,江缇心里激动得不行,接过之后数了数,足有二两三百钱,不由得喜形于色。
这是她离家之后自己赚的第一笔钱,她早就盘算好了。她要给凌夏买个礼物,余下的存起来。将来每个月赚的钱,除了用度,她都收起来寄给娘亲。她要让娘亲知道,自己即使离开江府,也可以养活她的。
绣坊月钱大概也就一两到二两左右,多劳多得,在雍城绝对算得上月前很高的了。她自己刚来,心想着最多也就一两多,没想到高岚居然给她这么多。
“谢谢管事。”江缇喜笑颜开,这句谢谢绝对的发自肺腑。她把银钱装进随身的绣囊里,就打算起身离开。
“这是你应得的。”高岚也回以微笑,叫住起身打算离开的江缇,“你先别走,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
“有什么话管事您但说无妨,我洗耳恭听。”江缇乖乖顺顺坐着不动,一副乖宝宝的模样。
“那我就开门见山,有话直说了。”高岚斟酌了一下,开口道,“你小小年纪绣工了得,加以勤学苦练将来必有所成。”
“谢管教夸赞。”
“只是,”高岚顿了一下,“自食其力方是正道。或许清苦一些,可是却能够昂头挺胸、问心无愧,何必仰人鼻息。”
“以色侍人者,能得几时好。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高岚这番话,也算是掏心掏肺了,是她这大半辈子生活悟出的道理。
她相公与她青梅竹马,刚成婚那会儿,也是如胶似漆蜜里调油,说着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样的誓言。后来,渐渐地,新鲜劲儿过去了,情分也慢慢淡了。
后来她相公做生意有了一点家底,就要娶一房妾侍。她本也是个要强的,自是争执吵闹不休,可根本没有一点用处,到底还是又进来个新娇娘,比她当年还要好看,柔柔弱弱地喊她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