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孙家出来之后,那奶嬷嬷到底是忍不住道:“这人的脾气也忒大了些,咱们家这些年请来的大夫大大小小也有百余位了,可是头一次见到这般模样的。”
不是她多嘴,实在是这些年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了,且那老头总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
顾九心中也有些不大舒服,倒不是因为孙伯殷的脾气,而是先前在内室的时候,她有一阵头昏脑涨,后来却没那种感觉了。
且那房中,似乎有一股奇特的味道,不似霉味儿,也不算难闻,可却让人说不清楚。
只是此时当着顾念蓝的面,顾九到底没说什么,只是一面往前走,一面跟她道:“若他真能给蓝儿治好身体,便是脾气大些也无妨。不过”
她才说到这里,就顿住了话语,抬眸看向眼前的拦路人。
一根竹杖拦着去路,眼前那位衣衫一如昨日,身着破烂道士服,脚踩千层布鞋,一张脸上笑的满是褶皱:“小姑娘,咱们又见面了,老朽还欠你一卦未算呢。”
赫然是昨日那位强买强卖的瞎子老道士。
哦不,装瞎。
顾九这才发现,她们竟以走了许久,赫然来到昨日那卦摊之前了。
顾九想说的话瞬间忘记,面上倒还维持着平和:“您昨日的鸡吃完了?”
听得这话,那老道士脸上一瞬间的僵硬,旋即又恢复了大大咧咧的笑,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局促感:“鸡,什么鸡?老朽是真心实意要给你卜卦,放心,这次真不收钱。”
大抵是被她戳破了,所以老道士原本往上翻的眼珠恢复正常,只是配着这贼兮兮的眼神,瞧着倒有几分欠揍。
顾九叹了口气,道:“多谢您的好意,只是我今日还有要事,就不耽误您做生意了。”
说完这话,顾九就想走,却听那老道士指了指她手上的药包,慢悠悠的开了口:“金钱鼠尾甘遂草,曼陀琼枝断肠膏。什么东西都敢吃,什么东西都敢闻,小丫头,你是真嫌命长哟。”
他的话成功让顾九顿住了脚步,蹙眉问道:“老先生,您懂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