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江牧面露惊讶,又解释:“你是不知道,当年你的尸体本来是找不回来的,是闻小斜非要去,才把它带了回来。”
“后来头七过后,我们本来想着让你入土为安,你那小徒弟死活不肯,”他低声笑了笑,“我现在都还记得他当时红着眼睛的模样,就跟人要他的命似的。”
“当时我还觉得惊讶,但是又想到你们师徒的感情向来很好,闻斜又是你一手带大的,他接受不了你不在了,这也正常。”
“可是后来,我才发现,这哪儿正常了,他不仅不让你下葬,甚至头七过后都每天守着你睡,还有后来他只身闯魔界,硬生生地拼了命把引魂灯抢回来了,我这才感觉到了不对劲。”
听他说这话,江牧都能想象得到那小兔崽子当时的绝望。
可是正是因为太能理解了,所以他现在一想到左手手腕内侧的道侣契,他心口就像是被堵了一层湿乎乎的棉花,沉重烦闷得让他觉得整个人都不舒服。
他想了想,再次叹了口气,伸出了手腕,示意沈霜白看。
沈霜白一看,表情空白了一瞬:“这是……道侣契?!”
“你什么时候结的?跟谁?!”
江牧苦笑了一声,低声道:“还能是谁。”
“那小兔崽子!!”沈霜白勃然大怒,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艹他娘的!!”
他竟然难得一见地骂了一句粗话,“什么时候?什么时候——”他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我就说当初他从魔界回来,怎么没几天左手手腕上就多了一根红色的发带……那兔崽子胆子这么大!!!”
江牧现在连骂他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无奈地说:“我昨天让他去面壁,让他想明白了再回来,他还回我说想不明白了。”
沈霜白紧皱着眉头,看样子还想继续骂闻斜,但是又想到了什么:“小师弟,你实话跟我说,你是怎么想的?”
江牧摇了摇头:“还能怎么想?总不可能这个徒弟不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