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不记得到东阳县衙的第一天晚上,你在三堂门外晃悠。”他边理头发边开口,“当时已经很晚了。”
纪心言说:“记得,然后你一点声音都没有,出现在我身后,像鬼一样。”
“我像鬼?”韩厉边回忆着那晚的情景,边笑,到底谁更像鬼,“那你还记得你当时说了什么?”
纪心言嘿嘿一笑,丝毫没有被拆穿后的窘态,理直气壮道:“不就是说了找簪子嘛,我也没想撒谎,是你吓唬我,说什么本朝律例不得披发出门。”
“我没有吓唬你。”韩厉道,“本朝是有这个律例。”
他将她的头发分出一多半来,留下小半披着。
皂角的香气混合着少女的体香。
他把簪子插入盘好的头发中。
“好了?”纪心言歪头,用手去摸,笑眯眯的。
她转身幅度有点大,身子晃了下,本能地抓住韩厉胳膊。
韩厉反手将人往上捞了捞,让她坐得更稳。
两人也就离得更近。
他手腕上挂着的皮绳摇啊摇的。
纪心言抓着他的手,将那皮绳在他手腕上绕了两圈。
“这个皮绳很好用,以后你受伤包扎时拿它缠着,比布条方便。”
她亮出自己的手腕,和他并排放一起,笑道:“正好一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