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过了北羌人的搀扶,他独自来到凌祉的房间外。

甫一从窗子往里瞧去,便恰好与凌祉四目相接。

凌祉一瞬间便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从床上跃下。

跌跌撞撞地奔向外面他最爱之人。

他将萧云谏狠狠地揉进怀中、揉进骨血。

仿若再也不想分开。

他颤抖着声音说道:“阿谏,你知道吗?你那时候便像是死了一般,我有多害怕。我从前见过那般场面,我便是做梦都不敢再见。”

“你当时……当时,眼睛像是血一样红,就连瞳仁都变成了赤色。而脸却像是纸一样白,一点血色都没有。你浑身都在颤抖战栗,汗水浸透了全身,发丝湿哒哒地铺在身后……”

萧云谏听他叙说,这才晓得自己是鬼门关走了一遭。

他啊了一声,手轻拍了拍凌祉的脊背。

却忽而感受到肩膀上湿漉漉了一片。凌祉……他哭了?

几滴珍珠泪落在肩膀上,可更像是敲在了他的心底。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着……

不如就现在。

就现在原谅凌祉吧。

可终归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

“北羌留住了,也算是我的努力没有白费。”他推开了凌祉的怀抱,冷静下面容,又道,“而如今,我们之间的诅咒也解了,我们也能离开超过十尺了,我们……”

凌祉却陡然打断了他的话语,说道:“对了,我们好像没有真正去瞧过北羌吧?我们去看看吧。”

他是在阻止着自己说下去。

萧云谏哪里不知晓。

只是话到如今,萧云谏又如何往下再说那刺骨的话语?

他又是心软了。

两人行至北羌的大街小巷上,入眼的便是熟悉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