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察觉我把紫杊混进苏合里,对医理亦不敏感。我见她心无诚府,不像是个能装的。”今早安晟把柳煦儿支走,就是让兰侍官试一试她的底,“殿下怀疑她会用毒?莫非是觉得她与毒蝎之事有关,或者对此事有所隐瞒?”
安晟神情微妙:“之前小秦妃来闹事,梅儿曾受她的恩惠,有些看法毕竟不够中肯,我想让你把把关。”
“说的也是,既然是要放在身边,还以谨慎为重。”兰侍官不疑有他:“那就再观察一段时间好了。”
安晟的指腹摸上枕面的金丝绣牡丹,分神他想,无意识描摹:“对了,我回来这么久,怎么至今没见到她的人?”
兰侍官一惯专注捣药不理外务,菊竹姐妹清早随行去了凤仪宫,找人得问梅侍官。正巧说人人到,梅侍官从屋外进来左顾右盼:“你们见到煦儿了吗?早上出去至今没有回来。”
“没有回来?”安晟冷眉一横。
毒蝎伤人事发在梁嫔寝榻之上,她出事之后身边的宫人全被押去宫正司,大理寺接手之后首要是把文录名册调出来。
邢严从皇后手中拿了谕令,立刻带人走一趟宫正司。
说起来这桩事颇为棘手,牵扯的问题也相当严峻。邢严一来,宫正巴不得赶紧把事交出去,只不过交接事由极其繁琐,一时半会倒是把人绊在宫里。
临近正午,邢严收走了一撂撂厚重的册子,动身正欲返回大理寺,恰与一行人擦肩而过。那是一名被左右架起半拖半拽带进宫正司的小宫女,蔫嗒嗒往下栽的脑袋掩着半张惨白小脸,熟悉的面孔令邢严不由自主停下脚步:“慢着。”
耷拉的小脑袋瓜一动,惨淡的小脸缓缓抬高,居然真是柳煦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