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蹭了蹭眼角,吸了下鼻子:“弟子无状,叫仙尊见笑了。”
玉清说不出话,只好微微摇头。
柳吟风走在最前首,推开卧房的门,俞闻筝虚弱的咳声从内里传了出来。
玉清望着黑漆漆的门洞,抬手整理了一番衣装,这才迈过门槛,步入房中。
徐令陪侍其后。
一入卧房,扑面便是一股极浓重的汤药味道。
房中并不黑,一南一北两扇巨大雕花窗中,依稀可见翠竹摇影,俞闻筝合目躺在竹影之间,面上虽有病气,但总归是没有任何的凄惨之相——
他行将就木尚得安详体面,可见柳吟风照顾之周到用心。
玉清一直走到距床榻五步远,榻上的老尊者才终于听到她的脚步声,张开眼:“仙尊。”
他说着,竟还要起身行礼。
玉清连忙托住老爷子的手肘,将人扶了回去:“老宗主,不拘虚礼。”
俞闻筝没了挣扎的力气,只好任由玉清将他扶了回去,扯起一个笑,拍了拍玉清的手:“仙尊,您来了就好,老朽真怕见不到您最后一面。”
玉清反握住俞闻筝的手,矮身坐在脚踏之上:“老宗主,您说什么呢,您好生将养着,日后只要您想,我随时都可以来见您。”
俞闻筝浑浊的眼一晃,似是盯紧了玉清,可那双眼早已看不出神采:“仙尊,老朽悟道悟了五百年,了解日月山川,也了解自己。老朽快要陨落了,老朽能感觉到的,您不必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