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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伽伊无奈地笑了下:“不是因为上市我才必须去的吧?”

“不是,为了你自己,你要去一趟,或许可以和他见一面,正式道别。”

说一句好久不见,然后,真心地互相祝福,再郑重地说一声再见,补上那一个迟到了四年的道别。

回到宿舍后,石伽伊对袁淑慧说,她同意去香港。

袁淑慧特别开心:“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

是什么?是袁淑慧说她应该跟过去告别,是爷爷说该放下了,还是林止建议去说一声再见?或许都是,也或许是不甘。

她没有告诉家里人,半个月后,跟随教授的团队,在初春的季节,坐上了直飞香港的航班。一路上,她都戴着眼罩睡觉,用来掩饰内心的忐忑甚至慌乱,和她比起来,兴奋的袁淑慧仿佛才是第一次去香港的人。

袁淑慧没有回家,和石伽伊一起住到医院安排的酒店中,酒店非常豪华,显然院方极其重视汤玛斯教授团队。一整面的玻璃窗,擦拭得纤尘不染,楼下长街车水马龙,远处高楼耸立,灯火通明。石伽伊洗过澡后,站在落地窗前,想着,这就是香港啊,他长大的地方。

十二点钟时,石伽伊房间的门被轻轻敲响,非常轻的咚咚声,她穿着浴袍打开门,无奈地看着袁淑慧。袁淑慧笑眯眯地说:“我就猜你还没睡,去天台喝酒好吗?顶层天台有超大的泳池还有酒吧,我请你。”

石伽伊在她期盼的眼神下,同意了。

她换了衣服绑了还没干透的头发和袁淑慧上了楼,楼顶是个露天酒吧,灯光昏暗迷离,三两成群的人凑在一起低声聊着天喝着酒,两人找了个小圆桌坐下,立刻有服务生拿了菜单过来,石伽伊没看,直接点了血腥玛丽。

袁淑慧看她一眼:“这大晚上的,口味这么重吗?”

因为这句话,石伽伊愣了半晌,那年,霍景澄也是这么说的,他说:没想到十一口味这么重。

他说话时的表情仿佛都在眼前,和袁淑慧的语调也一样,喜欢把“这么”说成“介么”,想到这儿,石伽伊笑了。

“笑什么?”

“笑你们普通话真的好烂啊。”石伽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