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左谦揣着冰冷的硬疙瘩,心里却是火热。

她是个粗人,家里就是开铁匠铺子的,从小看着娘亲打铁长大的,对锻造很熟悉。

时下之人锻炼,都是将铁矿在烈火中烧炼后捶打,由此就得到了熟铁。

又将熟铁弯曲盘起来,把生铁陷入其中,再以泥包裹好再加以烧炼,锻打。

如此往复,经过两三次烧炼的环节后,就可以塑胚,打造想要的物件了。

这已经是极高明的炼法了,兵部的刀剑便是这样炼制的。

自简大人随口提了下钢,左谦就一直很上心,她爱好观摩武器,日子久了,和京城的铁匠都熟,对这种锻炼之法简直闻所未闻。

左谦带了几个人,围着一个火炉在锻炼坊里整整待了一个月,炼费了一堆铁矿才得到这么巴掌大一块与铁块迥然不同的钢,可别提有多兴奋了。

有的铁矿,像来自希州的那一批,那么三筐铁石,炼尽了也没有出来一点钢,全化为了铁水。

只有渊州的铁石,也是炼尽了两三筐铁石才得了这么一块。

奢侈,真的奢侈。

但若是假以时日,兵部的军队用上了这种钢制成的刀,岂不是人人的刀都如神兵利器,吹毛断发!

武将怀揣着满脑子天马行空的想法,和兵部尚书郑元茂窝在书房里聊了许久。

第一柄钢刀呈上御前时,姬钰掂了掂,出乎意料地沉,差点没拎起来。

女帝这就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了,轻咳一声,吩咐近卫试刀。

不过五招,御前侍卫手里的配刀便被钢刀砍断。